他从裤口袋里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。那是她的来信,她说她出差回来了,想见他。他是不打算去见她了,因为他受到了极大的伤害……可是他怎么才能明了真相呢?若不见她,他永远蒙在鼓里了。她真是那种人吗?她对他的爱是那么热烈,真实,难道就没有冤枉她的可能?不分青红皂白就不见她了,这样是没有多少道理的,既伤害了她,也折磨了自己。要断交,也要断得明明白白,仁至义尽……他想着,摇摇晃晃站起来,将信塞回口袋。他又朝远处眺望一眼,一念之间,就动了见她的心思,而这心思一动就刹车不住了。
他跌跌撞撞往山下跑的时候,才晓得上山来不仅是来发泄的,而且是来作决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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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着半掩半开的门,他觑着站在书柜前的她。只要他跨进门去,小别重逢的欢宴便宣告开始。但他咬着牙,压制着自己的冲动,他的脸因这种压制而稍有点歪斜。他牢牢地控制着自己的躯体,不让它忘乎所以。他让自己的心回味这些天来所遭受的痛苦煎熬。他不能因为一个吻,一次拥抱甚至于一个虚伪的笑靥就把他所有的痛楚和苦恼抹煞掉。虽然他既然来了,终究得跨进门去,但他还是得坚守一份冷漠,保持一种距离,免得自己不战而降……